【约会组】理智与情感 03
“上周的旅途有发生什么趣事吗？”丸山一边问，一边在网上翻找高评价的店家，列进他们的晚餐候选名单。
锦户发着愣，听见问话回过神，“我怎么不知道我去了一趟旅游？”
“至少从你传给我的照片看来，风景很漂亮。”
“哦……”锦户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“风景是不错，但我和我的肠胃就很惨，为了把合约顺利签下来，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顿……算了。”
锦户现在正举着丸山分他一半的鲷鱼烧，咬一口，热度和甜味都在刚刚好的范围，回想起黑暗的日子不是好选择。
“我以为你喜欢往西去的地方，‘痛恨平白无故少掉几小时’，你说过。”
“然后我就意识到糟糕的飞行体验也同样是在浪费生命。”锦户咀嚼，吞咽，含糊回答。“现实远没有说起来浪漫。”
“知道最不浪漫的是什么吗？”丸山说，“是休息日两个大男人一起在水族馆逛了半天。”
这真是无法反驳。
“……也有开心的，”锦户努力把话题掰回来，除了那些腥味浓重或不熟的海鲜和内脏们，“我跑了几个城市，有一趟乘坐的是沿海火车，那就很棒，列车那种的运动感、海景加上、”锦户吞掉最后一口食物，瞄向丸山，“比风景更漂亮的女孩子，我也传了照片给你看的，我记得。”
“是有这么一回事。”
将纸袋揉成一团，锦户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问：“说起来，你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交女朋友？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多得是吧。”
“诶？”
“嗯……？”
“没事……就是你问得有点突然。”
“那我加点铺垫？先从你上一段——忘记多少年前的悲惨恋情开始说起？”锦户接过丸山递给他的纸巾，擦了擦嘴。
“你这么说就有点太过分了。”丸山假装生气。
“抱歉。”锦户假装悔恨。
“事情的发生和没有发生都是有原因的。”丸山耸耸肩，继而自我调侃，“哇，一个万能回答。”
“说了等于没说。”锦户嘟嚷，“要求太高了？”
“也没有吧，没什么特别的要求。”
“这么说的人往往就是要求很高。”
“对对对你说得都对，“丸山敷衍他，推推他的大腿，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回程仍然是锦户驾车，已经放弃说服丸山，让他别再搁置他的驾照，这人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总是有着奇怪的坚持。
调出广播电台，听了几句居然是感情相谈，听女生絮絮叨叨半天，才听明白原来是在犹豫要不要去告白。
“很害怕啊，失败了的话连朋友也没办法继续当了吧。”她这么说。
锦户一下子把广播给关了。
车内突然变得安静过头，注意到这一点，他若无其事按开了音乐，音响传来一首不特别昂扬也不特别沉静、普普通通的流行乐，唯一独特的是歌手的音色，撩拨又诱人，浅浅的低唱融在夜色和车流之中。
他们精力似乎随着夕阳的落下而消失，一个握着方向盘，一个头靠着椅背，好像那需要付诸全部的注意力对待似的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也许是因为刚刚广播里的女生的声音与女同事有几分相似，没准连烦恼也是，于是在茶水间倒水时擅自钻进耳朵的对话蹿了出来。
“我害怕他觉得我很无趣。”
“你想的方向错了呀。”
“哪里错了？”
“重点不在于有没有趣，而是他喜不喜欢你，要是喜欢，你说一个烂笑话他都要大笑的。”
“诶？”
“你可以试试看，说一些无聊话看他什么反应。”
干嘛，锦户浑身不自在，我为什么要想这个。
等待交通灯的变转，锦户在中控台的储物盒里翻找口香糖，却无意中摸到了别的东西。
是他喜欢的某个小众乐队的周边：一块纪念版的方巾。也不知道丸山从哪里、怎么找来的，给他时也只是随手就拿过来，说你不是喜欢收集这个么，偶然看见觉得很适合你。
锦户吞了吞口水。
你看到最新的推送新闻了吗那真的很好笑。
桃子味的牙膏用起来很清爽。
来让我给你推荐保温瓶的牌子。
这些话他哪句也没有说出来。
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……”
一边带着犹豫一边说话，使得他的句子带着不自然和怪异的停顿，眼神也游离不聚。
他的声音被切换到下一首歌曲激烈的前奏盖住。
下一句他能听清的话语来自丸山。
“亮酱，我要离开东京了，工作调动。”
TBC
